韩东这面最大的“保护伞”毫无征兆地轰然倒塌带来的冲击波不仅摧毁了陈山河集团的外部屏障更在其内部引发了剧烈的地震和难以抑制的恐慌。
曾经紧密依附于这棵大树、通过各种渠道与韩东乃至陈山河集团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大小官员、商界人士此刻如同被烫伤的蚂蚁惊恐万分地四散奔逃竭尽全力地抹除一切可能引火烧身的痕迹。
顶楼办公室的电话仿佛成了热线但打进来的不再是阿谀奉承的合作请求而是各种语气仓促、言辞闪烁的“澄清”与“告别”。
“陈总啊我是老李啊!那个……之前咱们谈的那个合作我看时机还不成熟要不……就先放一放?” “山河老弟最近风声紧咱们之前那些饭局上的玩笑话可当不得真啊!” “陈老板我那个不成器的外甥以前可能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乱说过什么他的话一概不算数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曾经门庭若市的王朝歌舞厅一夜之间变得门可罗雀。
那些往日里恨不得天天泡在这里、称兄道弟的“朋友们”此刻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连歌舞厅自身的生意也受到了严重影响客人们似乎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宁愿选择去更“干净”的场所。
集团内部人心浮动。
一些后期吸纳进来、本就忠诚度不高的中层管理人员开始找各种借口请假或者干脆不告而别。
底下的小弟们更是议论纷纷恐慌的情绪在私下里迅速蔓延。
“听说了吗?韩局都被抓了!” “工作组这次是动真格的!咱们会不会被牵连?” “山河哥这次还能顶得住吗?” 刘卫东焦头烂额一边要应对工作组可能发起的金融调查一边还要竭力稳定内部人心安抚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合作商。
他找到陈山河语气沉重:“山河必须尽快和吴天佑进行切割!他是最大的风险源!那些‘内部融资’的合同和账目必须立刻处理掉!还有……我们可能需要安排一些人暂时离开北林避避风头。
” 陈山河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低估了吴天佑的狠毒与贪婪更低估了上面打击的决心一步步被拖入了这个泥潭如今想抽身却发现双腿已被牢牢粘住。
他尝试联系吴天佑试图谈判哪怕付出巨大代价也要将这尊瘟神送走独自承担后果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然而吴天佑那边的电话始终无法接通他派往省城试图接触吴天佑代表的人也如同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吴天佑这个一手将他推上巅峰又即将把他拖入地狱的幕后黑手在风暴来临的前夜选择了最彻底的抛弃和沉默。
他显然早已做好了金蝉脱壳的准备将陈山河当成了可以随时牺牲的弃子。
“切割?现在切割还来得及吗?”陈山河站在窗前看着楼下冷清的街道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而冰冷的弧度“吴天佑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了。
他现在巴不得把所有脏水都泼到我们头上让他自己干干净净地脱身。
” 他转过身眼中是穷途末路的凶光与一丝决绝:“现在想自保只有一个办法——扛下来!把所有能扛的事情都扛下来!保住核心的兄弟保住我们起家的根本!只要沙场、运输队和歌舞厅的根基还在我们就还有翻身的希望!” 他看向刘卫东和闻讯赶来的耿大壮、赵红梅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卫东立刻开始清理所有与吴天佑相关的书面文件和电子记录尤其是那些‘内部融资’的合同和账目能销毁的立刻销毁不能销毁的想办法藏到绝对安全的地方!大壮约束好所有兄弟告诉他们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候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掉链子或者背叛我陈山河第一个不放过他!红梅歌舞厅这边你稳住对外就说正常经营不要自乱阵脚!” 他的指令迅速下达整个集团如同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受伤野兽开始进行最后的挣扎和自我清理。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这种亡羊补牢式的切割与自保在蓄势已久的工作组和王建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风暴已经降临漩涡正在形成。
陈山河试图斩断与吴天佑的锁链以求自保却发现那锁链早已深深嵌入血肉与骨骼长在了一起。
切割带来的只会是更剧烈的疼痛和更快速的沉沦。
自保的企图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更像是一场徒劳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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