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徐州城外那场血腥的伏击已过去三日。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硝烟与血腥气混合着运河水的湿腥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三名龙爪卫和隐龙卫的遗体已在当地寻了僻静处秘密安葬坟前立了无字木碑。
天启皇帝朱啸现在心头一团火焰“这群狗日的胆大包天真得连钦察都刺杀江南看来还是没杀够魏忠贤啊魏忠贤你这把刀不够锋利啊” 车队没有进入风声鹤唳的徐州城而是在短暂休整后连夜兼程沿着运河一路南下直扑此次南巡的真正目标、帝国漕运的心脏——淮安府。
马车行驶在宽大的官道上车轮声单调而急促。
车厢内朱啸闭目养神但紧蹙的眉头和微微颤动的手指显示他并未入睡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徐州遇袭的细节和淮安可能面临的局面。
素月安静地坐在一旁手中虽捻着一串沉香木念珠心神却大半系于车外聆听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还有多久到淮安?”朱啸忽然开口声音因连日的疲惫与心焦而有些沙哑。
“回公子按目前速度午后便可抵达清江浦。
”车窗外传来龙一沉稳而略带警惕的回应。
他的手臂上还缠着徐州夜战时的绷带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朱啸掀开车帘一角望向窗外。
初夏的苏北平原水网密布稻田青翠白鹭掠水而过一派田园牧歌的景象。
但这份宁静之下他感受到的却是暗流汹涌。
龙爪卫与隐龙卫经历了生死考验眼神更加锐利行动更加警惕如同绷紧的弓弦随时准备应对可能从任何方向袭来的危险。
与此同时数只经过严格训练的信鸽已带着皇帝的密令悄无声息地飞向徐州、凤阳、扬州等周边卫所新军。
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向淮安悄然收紧。
与此同时淮安清江浦码头如同往日一般喧嚣。
漕工赵老四扛着沉重的麻包赤脚踩在湿滑的跳板上古铜色的脊背在烈日下泛着油光汗水顺着深深的皱纹滑落。
他刚将一袋漕粮搬进官仓一个穿着虽旧却整洁的青色吏服、戴着黑色方巾的年轻书吏便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册子和炭笔。
“赵四叔这是今早第三趟了记下了。
”年轻书吏声音清朗态度和煦与周围那些颐指气使的漕帮管事截然不同。
他叫陈远是漕运总督衙门下属的一个仓场大使品级虽低却做事认真。
“哎多谢陈小哥。
”赵老四用搭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把脸喘着气说“还是陈小哥你好说话不像那边……” 他朝不远处几个围在一起叼着烟袋、眼神倨傲的汉子努了努嘴“……‘漕帮’的那几位爷稍慢一点非打即骂还要克扣工钱。
” 陈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微蹙低声道:“慎言赵四叔。
做好自己的活计便是。
”他快速在册子上划了一笔又压低声音“我听说最近上面可能会有动静再忍忍。
” 赵老四将信将疑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又走向那如山的货堆。
陈远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几个漕帮管事年轻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忧虑与期待。
他是第一届南京特科选拔上来的学子被分发到这漕运要害之地满心想着做出一番事业却发现这里水浑得超乎想象上下其手盘根错节他一个小小的仓场大使能做的实在有限。
他只盼着那传闻中已在山东掀起波澜的“观察使”真能来到淮安涤荡这污浊之气。
抵达淮安府城清江浦时正是午后阳光最烈的时辰。
作为漕运总督衙门所在地以及南北水陆要冲清江浦的繁华远非徐州可比。
运河在此处宽阔如江千帆云集舳舻相接。
巨大的漕船、精巧的客舟、满载货物的商船将河道挤得水泄不通。
码头绵延十数里脚夫们的号子声、监工的吆喝声、车马的喧嚣声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声浪。
市肆之间店铺林立商贾云集南腔北调交织端的是“襟吴带楚客多游壮丽东南第一州”。
然而在这片极致的喧嚣与繁华之下朱啸却能感受到一种异样的平静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一些看似普通的商贩眼神却过于警惕;码头上某些管事模样的人交头接耳间神色凝重。
显然徐州的消息或许已通过某种隐秘渠道隐隐传到了这里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荡开了不安的涟漪。
车队没有惊动地方官府悄然入住早已由先期抵达的隐龙卫安排好的隐秘据点——一处位于运河僻静河湾、看似是某家徽州茶商仓库的院落。
院子高墙深垒内外皆有明暗哨卡易守难攻。
一安顿下来朱啸连茶水都未及喝一口立即在简朴却戒备森严的书房内召见了提前数日已潜入淮安、负责情报搜集的隐龙卫千户代号“癸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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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明兴祖续命大明600年第218章 淮安府来源 http://www.jiwuzhaipe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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