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白炽灯把张诚的影子钉在墙上像张被揉皱又勉强展平的纸。
他指尖在审讯椅的木纹上反复摩挲那道三厘米长的裂痕是上个月暴雨冲垮仓库时他用撬棍撬变形的铁门留下的——那时他还不知道“撬”这个动作会在三十天后成为悬在头顶的利剑。
张诚莫鸿的尸体是你发现的现场指纹也是你的。
李警官把一杯冷掉的茶水推过去纸杯壁上的水珠在桌面上洇出小小的晕“你说你只是想吓唬他那撬棍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书房窗台上?张诚的喉结动了动喉间发出砂纸磨过木头似的声响。
他抬头时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那双常年握扳手的手此刻蜷成拳头指节泛白:我真没进去。
那天晚上我蹲在他家后墙根看着三楼的灯灭了三次最后一次灭了就再没亮起来。
灭三次灯是什么意思?他有个毛病睡觉前要检查三遍门锁。
张诚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铁锈味“我跟他打了五年交道他保险柜里放着什么牌子的香烟都知道李警官翻开笔录本钢笔在“五年交道”四个字下画了道横线。
死者莫鸿是建材市场的老板张诚是他的老供应商三个月前刚因为一批劣质钢筋闹过官司。
更巧的是莫鸿死的前一周张诚刚给他买了份意外险受益人是张诚自己。
保险的事你怎么解释?常规操作。
张诚的声音突然硬起来像他仓库里堆着的角钢“去年我给王老板也买过他儿子在国外万一出事…… 王老板还活着。
李警官合上本子“莫鸿死了坠楼后脑勺有钝器伤。
你买的保险明天就能生效。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撞在玻璃上发出啪的一声。
张诚的目光追着那片叶子落下去落在审讯室墙角的阴影里像落进了什么深不见底的地方。
老周五金店的卷闸门拉到一半时阳光斜斜地切进来在满地的铁钉和铁丝上投下亮斑。
李警官弯腰进去时踢到了一个生锈的铁皮罐里面的螺丝滚出来在水泥地上弹得叮叮当当。
张诚啊上礼拜三傍晚来的。
老周用油污的抹布擦着扳手指缝里还嵌着铜绿“买了套撬锁工具说仓库的旧锁卡住了我还劝他买电动的他说手动的有感觉。
” 他当时什么样子?挺急的额头上全是汗。
老周往墙角努努嘴就站在那堆水管旁边还跟我借了根绳子说怕梯子不够高。
墙角堆着的PVC水管上还留着半个模糊的脚印。
李警官蹲下去看时发现水管缝隙里卡着一小片深蓝色的布料和张诚昨天穿的工装裤颜色一样。
走出五金店时手机响了是法医的消息:莫鸿体内有安眠药成分坠楼前已经失去意识。
也就是说凶手先用钝器击伤他再灌下安眠药最后把他推下楼伪造成意外。
张诚有不在场证明吗?李警官对着电话问。
他说自己在仓库卸货从晚上七点到十点没人能作证。
李警官抬头看向建材市场的方向那里有一排矮旧的仓库张诚的仓库在最尽头后墙正对着莫鸿家的小区。
中间隔着一条窄窄的排水沟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
保险公司的档案柜里那张意外险保单夹在一堆文件里边缘有明显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揣在口袋里。
李警官对着光线看能看到几处模糊的指印和张诚留在审讯椅扶手上的指纹重合。
这份保单是张诚亲自来办的保险员小王翻着记录“当时他还问如果被保险人意外身故多久能赔付。
我说最快一周他就笑了说‘那挺好’。
”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给莫鸿买保险?说是合作多年的老伙计图个安心。
”小王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我偷偷查了他们俩上个月刚因为货款的事打了官司莫鸿欠了张诚八十万法院判莫鸿还钱但他一直拖着没给。
李警官把保单塞进证物袋时注意到受益人那一栏张诚的名字写得格外用力笔尖划破了纸。
走出保险公司阳光刺眼。
他站在路边抽烟看着建材市场的方向。
张诚的仓库门口停着辆破旧的货车车斗里装着半车钢筋。
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蹲在货车旁用抹布擦着车窗上的泥点。
那是张诚的妈旁边小卖部的老板探出头自从张诚被抓老太太天天来这儿守着说她儿子没杀人。
李警官走过去时老太太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警察同志张诚打小就老实连鸡都不敢杀怎么会杀人呢?”她从布包里掏出个铝制饭盒“他小时候最疼他妹妹妹妹生病那年他打三份工给妹妹治病莫鸿欠他的钱就是那时候借的……” 他妹妹后来怎么样了?老太太的手突然抖起来饭盒“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馒头滚出来沾了层灰。
“没了……去年冬天走的肺癌。
”她抹了把脸泪水混着脸上的皱纹往下淌“莫鸿要是还了钱她就能多化疗几次了…… 物证科的报告出来了张诚家仓库里的撬棍上除了他的指纹还有莫鸿家书房窗台的木屑。
李警官拿着报告再次走进审讯室。
撬棍上有莫鸿家的木屑你怎么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本文地址刑侦档案情迷真相第48章 张诚的最后防线来源 http://www.jiwuzhaipe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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