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缴费处的玻璃窗口像道冰冷的墙将苏晚隔在希望之外。
她把陈瑶给的钱一张张数清楚指尖划过那张最大面额的千元纸币时指腹被边缘割得发麻——七千三百块减去刚刚交的用血押金剩下的两千三在缴费单上那个刺眼的数字面前连零头都不够。
“患者苏敏的术前综合费用总共是十八万七。
”窗口里的护士推了推眼镜声音平淡得像在报菜价“这是明细单今天之内交齐才能安排明天的手术。
” 十八万七。
苏晚接过那张打印着密密麻麻数字的明细单纸页边缘被她攥得发皱。
麻醉费、进口支架费、ICU监护费……每一项都像座小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突然想起父亲破产时家里堆成山的催债单那时的数字再大至少还有父亲挡在前面可现在她身后空无一人。
“能不能……分期交?”苏晚的声音在空旷的缴费大厅里发飘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护士摇摇头笔尖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响:“苏小姐这是规定。
心脏搭桥手术风险高术前必须缴清所有费用我们要提前备血和器械。
” 走廊尽头传来婴儿的哭声混着家属压抑的啜泣。
苏晚低头看着明细单上“心脏搭桥”四个字眼前突然闪过母亲总说的那句话:“晚晚妈这病不碍事省点钱给你买画材。
” 原来不是不碍事是母亲早就知道这病会拖垮她们本就摇摇欲坠的家。
帆布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面料工厂的王师傅:“小苏啊你要的那批旧报纸混纺布我给你留着了但是订金得先交一半不然厂里不肯开工。
” 苏晚捏着手机指节泛白。
她甚至能想象出那些布料的样子——旧报纸的纹路里织着银丝像把碎星星缝进了布面那是“微光”系列最关键的面料。
可现在别说订金她连母亲的手术费都凑不齐。
“王师傅能不能再等等?”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我……我再想想办法。
” 挂了电话苏晚沿着医院的走廊慢慢走。
墙壁上贴着健康宣传画笑容灿烂的医生护士背后是她看不懂的心电图波形。
她突然停在一扇病房门前里面传来熟悉的笑声——是母亲在跟护工说笑话说等病好了要给苏晚做她最爱的栀子花馅饺子。
苏晚捂住嘴转身冲进消防通道。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亮起又熄灭昏黄的光线下她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她可以去借高利贷吗?那些在巷口墙壁上贴满小广告的借贷公司利息高得吓人可也许能救母亲的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
她忘不了父亲被高利贷逼得跳楼的那天雨下得跟今天一样大母亲抱着她的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那她能去求陆时砚吗? 这个名字在舌尖打转时苏晚突然想起合同上的条款——陆氏只收生产成本版权完全归她。
那是陆时砚给她的体面是让她能挺直腰杆合作的底气。
如果现在开口要钱这份体面就碎了她和陆时砚之间就再也说不清了。
楼梯间的窗户没关严冷风灌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苏晚摸出帆布包里的设计稿“微光”系列的星空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那是她熬了无数个夜晚画出来的每一根线条里都藏着她的不甘和倔强。
难道真的要放弃吗? 放弃母亲的手术放弃这些设计放弃那个从十岁起就埋在心里的设计师梦? “小姑娘你掉东西了。
”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晚回头看见位清洁工阿姨正捡起她掉在地上的U盘那是秦峰给的设计稿备份。
“谢谢阿姨。
”苏晚接过U盘指尖触到阿姨粗糙的掌心那双手上布满裂口却很温暖。
阿姨看着她手里的设计稿笑了:“这画得真好看像天上的星星。
你是设计师吧?” 苏晚点点头眼眶发热。
“真好啊。
”阿姨拿起扫帚慢悠悠地说“我女儿也想当设计师可惜家里供不起现在在电子厂上班。
她说等攒够钱就去报个夜校……人啊只要心里有光就不怕路黑。
” 扫帚划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响。
苏晚看着阿姨佝偻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突然想起“微光”系列的灵感来源——就是这位总在凌晨打扫走廊的阿姨她的橙色工装在晨光里像团跳动的火焰。
心里有光就不怕路黑。
苏晚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
通讯录里“陆时砚”三个字后面跟着一串陌生号码是秦峰昨天顺手存进去的。
她的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反复犹豫——她可以接受合作接受公平的交易却不能接受赤裸裸的施舍。
可母亲的手术等不起了。
就在她终于鼓起勇气要按下拨号键时手机突然收到条银行短信:“您尾号3721的储蓄卡账户入账人民币元交易类型:转账附言:设计预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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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星光与你皆是璀璨第65章 手术费的天文数字来源 http://www.jiwuzhaipe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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