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破布沉甸甸地压在科罗拉多矿区的帐篷顶上。
林深蹲在帆布帐篷的角落指尖碾过掌心那几粒碎金——是他和同乡们用三天时间从矿渣堆里一点点筛出来的金粒小得像沙砾却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着倔强的光。
“就带这些。
”王福根用粗糙的手掌盖住他的手老矿工的指甲缝里嵌满黑泥指关节因为常年握镐头而变形“多了容易露这几粒够换两袋玉米面撑到下个月发工钱没问题。
” 林深点点头把金粒小心地裹进贴身的粗布腰带里绳结系了三道又塞进裤腰最里层。
腰带勒得他肋骨生疼却比任何护身符都让人心安。
他们在这个白人矿场已经干了八个月工钱被监工苛扣了大半上个月的玉米面更是掺了沙子同乡里已经有两个后生饿晕在矿道里。
再不想办法弄点吃的这个冬天怕是熬不过去。
“路线记牢了?”王福根往油灯里添了点煤油火苗“噗”地跳了一下照亮他眼角的刀疤——那是去年跟监工理论时被马鞭抽的“从三号矿渣堆后面绕那里的铁丝网有个洞是前几年暴雨冲的监工懒一直没补。
过了铁丝网往南走看到那棵歪脖子桉树就往右拐再走半里地就是张屠户的集市。
” “记牢了。
”林深重复了一遍声音压得很低“三号矿渣堆歪脖子桉树张屠户集市。
”他摸了摸藏在袖口的铁皮水壶里面没装水是空的——这是他们早就想好的借口要是遇上巡查的白人就说出来找干净水源。
王福根又从怀里掏出个干硬的窝头塞给他:“路上垫垫别低血糖晕过去。
到了集市找老周就说‘家里孩子饿了’他懂。
交易完赶紧回天亮前必须进营地天亮后巡逻队会加派人手。
” “知道了根叔。
”林深把窝头揣进怀里胸口被硌得发闷。
他能闻到王福根身上的煤烟味混着汗水发酵的酸气那是所有华工身上都有的味道像一层洗不掉的壳。
矿场的哨声突然在远处响起是换岗的信号。
两人迅速吹灭油灯帐篷里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林深屏住呼吸听着外面传来的皮靴声——是白人监工在巡逻马灯的光晕透过帆布帐篷晃来晃去把人的影子拉得像鬼魅。
“走。
”王福根在他耳边低喝一声。
林深猫着腰钻出帐篷冰冷的风灌进单薄的矿工服冻得他一哆嗦。
矿区的夜晚比白天更冷地上的碎石子结着薄霜踩上去硌得脚底生疼。
他不敢用手电筒只能借着远处矿灯的微光辨认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三号矿渣堆挪。
矿渣堆像一座黑色的山散发着硫磺和金属混合的刺鼻气味。
林深绕到堆后面果然看到铁丝网有个半人高的破洞边缘的铁丝锈得发红上面还挂着几片破烂的帆布。
他钻过去时胳膊被铁丝划了一下火辣辣的疼但他不敢停连滚带爬地冲进对面的树林。
树林里更黑树枝勾住他的衣角发出“刺啦”的声响。
林深想起王福根的叮嘱:“别回头别跑太快白人的耳朵尖得很。
”他放慢脚步装作悠闲地晃着手里的铁皮水壶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家乡小调——这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真的只是个找水的矿工。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林深突然听见前面有脚步声还夹杂着英语的骂骂咧咧。
他心里一紧赶紧躲到一棵松树后面心脏“咚咚”地撞着肋骨。
两个白人矿工举着矿灯走过来其中一个手里还牵着条狼狗狗鼻子在地上嗅来嗅去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嘿黄皮猴子!”一个高个子白人发现了他用生硬的中文喊道“半夜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林深定了定神举起手里的铁皮水壶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憨厚:“找水先生。
营地的水太脏孩子拉了三天肚子想找点干净的泉水。
”他把“孩子”两个字咬得很重——在矿场有孩子的华工总能得到一丝微不足道的怜悯白人监工们似乎觉得有后代的“黄皮猴子”才算半个“人”。
狼狗已经扑到他脚边鼻子快贴到他裤腿上了。
林深能感觉到藏在裤腰里的金粒在发烫他死死攥着水壶指节泛白。
“泉水在东边蠢货。
”另一个矮胖白人不耐烦地踢了踢狼狗“这里只有泥坑快滚回去!” “谢谢先生!”林深连忙鞠躬故意往东边走了两步等那两个白人走远了才拐进旁边的灌木丛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低头看了看裤腰粗布腰带被冷汗浸得发潮那几粒碎金硌得皮肤生疼却让他莫名地踏实。
又走了近一个小时林深终于看到了王福根说的歪脖子桉树。
树长得奇形怪状主枝像个问号似的歪向南方树下隐约有火光闪烁。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才发现树后藏着一片小小的空地十几个摊位支在油布下摊主都是华人有的在低声讨价还价有的在飞快地过秤空气中弥漫着煤油、烟草和炒豆子混合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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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穿越1858年的澳洲第28章 筹谋与潜行联系商贩的冒险之路来源 http://www.jiwuzhaipe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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