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的冬天来得急刚进腊月风就裹着碎雪粒子四处乱窜刮在脸上像小石子砸得生疼。
可这风没往年那样沉得让人喘不过气——它里子藏着股冲劲顺着巷道的裂缝、家家户户的窗户缝往屋里钻捎带着一个能掀翻十年沉寂的消息:恢复高考了。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谷建国待的知青点那台用了快十年的广播早掉了漆喇叭里总裹着“滋滋”的杂音却像攒了半辈子力气似的从天亮到天黑循环播着高考通知。
先前还蹲在墙根晒太阳、眼神发空的知青们猛地全站起来围着广播挤成一团耳朵竖得比谁都高。
有人攥着拳头指节捏得泛白;有人眼圈红了嘴里反反复复念着“真的?真能考大学了?”;还有人转身就往宿舍跑翻箱倒柜找中学时的课本纸页被抖得哗哗响连带着积在书页里的灰尘都飞了起来——死气沉沉的知青点就这么被一个消息盘活了。
谷建国早从别处得了小道消息前阵子还托我帮他带过几本旧复习资料。
这会儿听见广播里的通知他兴奋得像个刚拿到糖的孩子拉着我胳膊直晃:“张毅我肯定能考上!等我金榜题名就不用在这儿熬了!”后来我才知道恢复高考的第一年他真就凭着实打实的成绩考上了师范学院——这是后话了。
消息传到市区各条街道也炸了锅。
老人们搬着小马扎凑在向阳的墙根下晒着太阳聊得热火朝天。
张大爷蹲在石墩上磕烟袋锅烟灰掉了一衣襟也没察觉嗓门亮得整条街都能听见:“这下好了!那些孩子在乡下苦熬这么多年总算有出路了!”李奶奶手里攥着刚纳好的鞋底针还别在蓝布上说话时声音都发颤:“可不是嘛!以前总讲‘成分’‘出身’现在能凭本事考这才叫公道!” 就连我所在的街道门口公告栏前天天都挤满了年轻人。
有人踩着木凳踮着脚逐字念公告上的报考时间、报名条件念到关键处底下还会有人喊“慢点儿!记不住!”;有人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划生怕漏了一个字;还有人互相打听“你复习哪科?”“有没有数学资料?借我看看”你一言我一语的热乎劲儿把冬天的寒气都冲散了大半。
我挤在人群外头听着那些滚烫的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烧着暖得发烫——这团火烧着我也烧着无数个被“耽误”的青春。
那天我正在居委会的小办公室整理居民档案。
屋子逼仄得很靠窗的角落堆着半人高的档案盒纸墨味混着旧木头的潮气慢悠悠地在屋里飘。
我握着支英雄牌钢笔笔尖在登记表上写“王桂兰58岁独居需每月定期走访”最后一个字刚落隔壁办公室传来的“恢复高考”四个字像道闪电直直劈进脑子里。
我的手猛地一抖钢笔“啪”地砸在桌子上墨水溅出来在白纸上晕开一小团黑。
狂喜顺着指尖往头顶冲心脏“咚咚”跳得像要撞开胸膛连呼吸都急了得扶着旁边的档案盒才能站稳。
考大学?我也能考大学?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春天里的草疯了似的往上长再也压不住。
我先翻遍了办公室的柜子没找着半本复习资料又急匆匆冲回家里跪在床底下掏那个积了灰的木箱。
箱子里装着我中学时的课本、作业本还有母亲给我缝的帆布书包布面上的补丁都洗得发白了。
我把课本一本本掏出来语文书的封皮原本是正红色这会儿边角磨得卷了边颜色也褪成了浅粉像被岁月一点点啃过;数学课本上还留着我当年的批注有的地方画着歪歪扭扭的五角星有的地方写着“这道题不会明天问老师”那些稚嫩的字迹此刻看着却比什么都亲切。
我用袖子把课本上的灰擦掉指尖抚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课文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中学教室——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本上老师在讲台上讲“落霞与孤鹜齐飞”同桌偷偷传纸条问我借橡皮一切都清晰得像昨天发生的事。
从那天起我的日子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居委会的工作一半是高考复习。
白天处理完手头的事——给新生儿办户口登记、帮老人写贫困补助申请、整理卫生防疫档案只要一有空我就掏出草稿纸趴在办公桌上演算数学题。
草稿纸一张接一张很快就堆得比档案盒还高上面写满了公式、解题步骤有的地方画着圈做标记有的地方划着横线改错题密密麻麻的字迹里全是我攥紧机会的模样。
同事们见了都笑着打趣:“小张这是要考大学啊劲头真足!”我笑着点头手里的笔却没停——我比谁都清楚这是我这辈子能抓住的最有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半点都松不得。
到了晚上整个楼道都静了只有我房间里那盏电灯还亮着。
昏黄的灯光摇曳着映在墙上把课本上的字照得忽明忽暗却也实实在在照亮了我心里的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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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轮渡上的逆流人生第47章 冬风里的准考证来源 http://www.jiwuzhaipe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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