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深沉寒冷。
木屋内油灯早已油尽灯枯只剩下一缕青烟袅袅。
清冷的月光透过小窗勉强勾勒出屋内僵持的轮廓将无声的裂痕照得惨白分明。
墨尘沉默地坐在屋角的矮凳上低着头用一块粗布反复擦拭着那柄卷了刃的柴刀。
刀身上干涸暗沉的血迹顽固地附着着如同他灵魂上新染的污秽难以洗刷。
清水换了一盆又一盆血色淡去却留下一股无形的、令人作呕的腥气萦绕不散也不知是来自刀还是来自他自身。
他的动作机械而专注仿佛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徒劳的清洗中不敢停下更不敢抬头去看门口那个身影。
阿笙依旧倚着门框面向着门外那片被夜色和血腥笼罩的溪边。
她的身体不再颤抖只是异常的僵硬如同冰封。
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苍白的侧脸上映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和一种深切的、无声的疏离。
她“看”着那片黑暗黯淡的眸子里没有焦距也没有了之前的震骇与恐惧只剩下一种空茫的、仿佛被彻底抽离了魂魄的死寂。
空气中那浓烈的血腥味如同实质无孔不入地提醒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山贼临死前的惨嚎、骨骼碎裂的闷响、温热血浆喷溅的触感……每一种声音每一种感觉都在她异常敏锐的感知里被无限放大反复播放。
而最后定格在她“视线”里的是墨尘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疯狂与嗜血光芒的眼睛以及他那压抑着无尽暴戾的低吼。
那不是她所认识的墨尘。
不是那个会在她屋外小心翼翼放下柴火、会因她一碗热粥而笨拙道谢、会忍着剧痛也尽量不发出呻吟怕惊扰她的温和少年。
那是一个……从血海地狱里爬出来的……陌生的……存在。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比任何质问和哭喊都更令人窒息。
墨尘能感觉到那沉默如同冰冷的墙壁将他隔绝在外。
他知道有些东西从他拔刀的那一刻起或者说从他带着满身秘密和魔痕闯入这片净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改变了。
他擦拭柴刀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胸口包扎的布条下伤处火辣辣地痛但更痛的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正在缓缓碎裂的东西。
终于在天边泛起第一丝鱼肚白驱散最浓重的黑暗时阿笙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那双空茫的眸子“望”向墨尘的方向。
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极其干涩、轻飘飘的声音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又仿佛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
“……你走吧。
” 三个字。
轻如耳语却重如雷霆狠狠砸在墨尘的心上。
他擦拭的动作猛然顿住手指紧紧攥住了冰冷的柴刀指节爆出青白的颜色。
他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预料之中的结局但当它真的由她说出口时那滋味……远比想象中更加苦涩更加刺骨。
“……对不起。
”他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除了道歉他不知还能说什么。
解释?告诉她自己体内藏着足以引来仙师追杀的不祥之物?告诉她方才那失控的杀戮并非完全出于他本意?那只会让她更加恐惧或将她也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阿笙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救了我。
”她陈述着一个事实语气却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但这里……留不下你了。
”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墨尘听懂了。
留不下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所带来的血腥、杀戮、以及那令人不安的、失控的疯狂。
这片她赖以生存的、宁静而脆弱的蜗壳已经被打碎再也无法复原。
他的存在本身对她而言已成了一种持续的恐惧和威胁。
墨尘沉默着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放下了手中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柴刀。
他站起身动作因伤口的疼痛而有些滞涩。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小屋看了一眼灶台看了一眼那小小的窗户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沐浴在微熹晨光中却仿佛随时会消散的纤细身影。
要将这一幕深深烙进灵魂里。
然后他背起那个依旧装着干柴和那株凝血草的竹篓拿起柴刀低着头一步一步沉默地从阿笙身边走过。
跨出门槛的瞬间清晨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他没有回头。
阿笙也没有动。
她听着那踉跄却坚定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听着溪水潺潺的流淌声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晨风里。
她依旧僵硬地站着一动不动。
许久许久。
直到第一缕真正的阳光跃出地平线穿过小窗温暖地照射在她冰冷的脸上。
她才仿佛终于被烫到一般猛地颤抖了一下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沿着门框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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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魔种噬仙录第5章 陌路与魔途来源 http://www.jiwuzhaipe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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