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喀山这座伏尔加河畔沉睡的边城笼罩在一层稀薄、粘稠的雾气里。
这雾并非自然的造物它更像从大地深处蒸腾出的、冰冷而陈腐的气息缠绕着低矮的木屋、歪斜的栅栏还有那座如同巨大钢铁棺椁般伏在黑暗中的火车站。
空气凝滞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劣质煤灰的呛人气息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积压了百年的旧档案室纸张霉变的味道——那是规则尘埃的味道。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佩图霍夫裹紧了那件磨损得发亮的旧呢大衣寒气依旧像无数细小的冰针精准地刺透衣料扎进他的骨头缝里。
他孤零零地站在三号站台的最边缘身后是喀山站那栋笨重、被煤烟熏得漆黑的站房几扇窗户透出微弱的、病恹恹的黄光像濒死之人浑浊的眼睛。
他面前是两条延伸进无边黑暗的铁轨冰冷的钢轨在站台尽头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幽暗的光泽如同两条通往冥府的路标。
表盘上秒针每一次沉闷的跳动都像重锤砸在瓦西里的心上。
零点零七分。
他屏住呼吸耳膜里鼓噪着自己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
来了。
一种几乎无法察觉的震动从冰冷的站台水泥地深处传来顺着他的鞋底、腿骨一路蔓延到牙床细微的嗡鸣声随之而起。
不是蒸汽机车那种粗重的喘息也不是内燃机暴躁的嘶吼而是一种……一种沉闷的、仿佛从极深的地下墓穴中传来的碾压声带着一种非人间的死寂。
雾气被无形的力量搅动、撕裂。
没有刺目的前灯只有两团模糊、惨绿的光晕如同漂浮的鬼火穿透浓雾由远及近。
那绿光不照亮任何东西反而让周围的黑暗显得更加浓稠、深重。
随着那令人牙酸的碾压声越来越清晰一个庞大、漆黑的轮廓无声地滑入站台。
没有汽笛没有刹车刺耳的尖叫只有车轮碾过铁轨接口时发出短促而空洞的“咔哒”声如同朽骨断裂。
幽灵列车停稳了。
它通体漆黑车体表面似乎能吸收一切光线比最深沉的夜还要黑暗。
车窗内没有一丝光亮透出只有一片凝固的、深不可测的墨色。
车门如同被无形的手操控着毫无声息地滑开露出车厢内同样死寂的黑暗。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瞬间涌出弥漫了整个站台——那是强烈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樟脑丸气味浓烈得足以驱赶任何活物却死死地压不住那股从更深处渗出来的、冰冷刺骨的腐烂气息如同打开了千年古墓的石椁。
瓦西里的喉咙瞬间被这气味堵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死死地低下头目光牢牢钉在自己那双沾满泥点的旧皮鞋尖上仿佛那是唯一能锚定他灵魂的陆地。
他不敢看哪怕用眼角的余光扫一下也不敢。
那公文上猩红如血的字体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安全规则第666条:不得与蜡像人对视违者登车。
” 喀山亡灵管理局那枚冰冷、扭曲的徽记印章像一只不祥的蜘蛛盘踞在规则的末尾。
站台上死寂得可怕。
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只有他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肋骨的声音咚咚咚擂鼓一般。
然而一种异样的“沙沙”声开始从那敞开的、如同深渊巨口般的车门内传来。
不是布料摩擦更像是某种僵硬、干燥的东西在极其轻微地移动发出类似虫蛀朽木的声响。
瓦西里的手指在旧呢大衣的口袋里痉挛般地蜷缩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下冰凉刺骨。
他强迫自己将目光聚焦在站台边缘那块模糊不清的、标识着“喀山3站台”的铁牌上一遍又一遍仿佛那上面刻着救命的咒语。
樟脑的辛辣和尸骸的腐臭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洪流持续不断地冲击着他的感官。
时间在极度的压抑中粘稠地流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瓦西里感觉自己的脖颈因为长时间的僵直而酸痛欲裂。
终于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停止了。
接着是车门关闭时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噗”的一声轻响如同合上了一具沉重的棺材盖。
紧接着那沉闷的、来自地底的碾压声再次响起由慢到快。
瓦西里依旧不敢抬头。
他听着那非人的声音逐渐远去消失在伏尔加河方向那深不可测的黑暗里。
直到站台上最后一丝震动也归于死寂直到那浓烈的樟脑腐臭被冰冷的夜风稍稍吹散他才像被抽掉了全身骨头猛地佝偻下腰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冰冷的空气涌入肺叶带来一种尖锐的刺痛却也让他确认自己还活着——暂时地活着。
他慢慢直起身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刚才列车停靠的地方。
站台冰冷的水泥地上空无一物仿佛那吞噬一切的怪物从未出现过。
只有空气里残留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气息顽固地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噩梦。
他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转身走向那栋散发着霉味和昏黄灯光的站房。
喀山站的夜班才刚刚开始。
而幽灵列车的阴影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了他的骨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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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罗刹国鬼故事第447章 规矩都是给老实人的来源 http://www.jiwuzhaipe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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